宋闻贤摇头道:“我是问陈兄弟你的亲事,你这实职百户何时到任,难不成还跟戚大帅一样选个吉时。”
陈新听他暗讽,也不生气,放了书笑道:“亲事很快,不过我估计孙大人钟大人现在也无暇管我的家眷了。”
宋闻贤现在的东家是孙国桢,不过宋闻贤对这位东家没有半点忠诚,这位孙国桢可能也是阉党,登莱巡抚如此重要的位置,恐怕他也坐不了多久了。一旦陈新在威海卫立住脚,分出去份子就可以更少些。
宋闻贤贼眼乱转,眼下他能用来和陈新合作的东西越来越少,陈新的实力却越来越强,只看他明日要去招募纤夫,便知道他要培植自己的人马,到时船上的人一换,自己就全得看他脸色吃饭,以前那样的五五分账就别想了。不过眼下他不过一个纳级千户,实职百户,合作可以,投靠过去似乎太丢脸了,说出去会笑掉别人大牙,所以宋闻贤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现在钟大人毕竟是海防道,他既然要求陈新的家眷到登州,也是要照办的,如果他跟着李嵩和孙国桢倒霉的话,宋闻贤倒很乐见其成,虽然新官要重新收买,但价格肯定不会超过钟道台,因为当年赵东家的关系,这人对海贸利润一清二楚,瞒骗不过,现在更是占到了三成多的份额,要是另外来一个海防道,说不定更低的价格就能收买。
宋闻贤想到这里,对陈新试探道:“陈兄弟,家眷还是要送去登州的,不过若是陈兄弟舍不得,咱们倒可以想想其他法子。”
陈新盯着宋闻贤看了一会才道:“宋先生是说在魏忠贤那生祠上做点文章?”
宋闻贤轻轻一拍手:“跟陈兄弟说话就是省事,钟道台人倒是好的,不过就是心狠了些,若是陈兄同意,我可以再跑一趟京师,不过这上疏一事,就要陈兄弟找个路子。”
陈新知道他说的是杨维垣,正好他就是御史,又是倒阉党的先锋,他来上疏是很可能成功的,陈新原本也打算维持杨维垣这个关系,毕竟自己担了那么大风险才结交下这么个人,平时当然要多多走动。
“这事倒是可以,不过那修生祠的奏疏应当是李嵩上的,如何能把钟道台拖下水?”
宋闻贤一脸奸笑:“奏疏是李嵩上的不假,不过那生祠的位置却是在水城中。”
陈新想了想道:“水城倒是海防道管得着,非要拉到一起也有些道理。”
“岂止有些道理,当年李嵩是登莱巡抚,他和山东巡抚一同上疏,修了两个生祠,一个在济南,一个就在登州,登州这个生祠便修在蓬莱阁旁边,熹宗赐名流鸿祠,这修建监督,都是钟道台忙前跑后,他被拖下水,正是应有之意。”
陈新也露出奸笑道:“如此一来,这几位大人的份子就都省了,可是万一新来的大人胃口更大怎办?”
宋闻贤不屑道:“换个大人又岂知海贸利润,连我们在做海贸都不知,一年送他一两千两银子,便要把咱俩待为上宾,哪像现在,还要送家眷过去。”
“宋先生说得对,那便请宋先生整理一下,写成文字,到时我找人送到杨御史那里。多出来的份子,定然要给宋先生一些。”陈新考虑了一下,眼下还是离不开宋闻贤,这人对官场和各地情况都了解,自己正缺这样的人,先拿钱收买着,以后时机到了,自然会跟着自己。
宋闻贤心满意足,孙国桢据说是阉党,如果钟大人一起垮台,可就一个大人都没有了,只需要稍微花点钱,收买几个水师将领,其实和现在的作用是一样的。每年再给新来的大人孝敬一些,仍然会省出一大截。所以钟道台是一定要打到的,要怪就怪他份子拿得太多。
宋闻贤高兴过后,又觉得不是太放心,对陈新道:“陈兄弟,咱两可是一条船上过来的,万一参不倒钟道台,谁以后也休要提起此事。”
陈新指天发誓,绝不泄露任何机密。宋闻贤还是比较相信发誓,放下心,,还是想起刚才的事,“咱们两手准备,你结亲的事可不能拖,临来的时候钟道台可是叮嘱过的,让我一定要带回去登州。这些能在地方做官的,在京师也都有点门路,万一钟道台不倒,我们还是要在人家手下混的。”
陈新还是那副样子道:“快了,快了。”
宋闻贤一脸好奇:“陈兄弟你那红颜到底在何处?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当然未提起过,因为我都没有见过。”
“啊,那你要如何成亲?可是指腹为婚?”
“不是!”
宋闻贤更觉奇怪,“那你跟谁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