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婉儿苦笑不已,果然依旧不喜欢她呢,逮住机会就想刁难她一下。

    都子濯以为这是玩笑,“殿下,我来吧,请殿下先选马。”

    纯茵还是指了下符婉儿:“让她先选。”

    都子濯面露为难,“殿下……”纯茵微笑打断,“世子,本宫没有开玩笑。”他只得看向晏淮,眉毛眼睛纠结地挤在一处,张嘴无声道:“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符婉儿也眼巴巴地望向晏淮求助,“我不会骑马。”

    晏淮看着纯茵,摸了摸身旁那匹枣红色的马,“就这匹吧。”然后看向符婉儿,“上去。”

    符婉儿呆住,指了指自己,“我?你确定?”

    纯茵大笑两声,随手往马厩里指了一匹俊马,仆人立刻牵了过来。她踩着马镫率先翻了上去,驱马走到符婉儿跟前,马嘴朝符婉儿吐出一大口热气,并伴随着一股草腥味儿的口臭。

    符婉儿吓得倒退三步,后背撞到了晏淮的胸膛上,她回过头,却被晏淮一把拽住手腕。

    “先上去。”

    她被晏淮半推半就地托上了马,四肢僵硬,手指死死攥着缰绳,动也不敢动一下。她不是没骑过马,但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不提也罢。

    晏淮摸了摸马脖子,“放松点,你紧张,它就跟着紧张。”

    符婉儿尝试着放松,松下来的腿垂到马肚子上,马立刻跟着动了几步。她大惊失色,“晏三,晏三!”

    晏淮拽住马鞍,马定在原地。符婉儿尾音里带了点哭腔,“晏三,古有韩信受□□之辱,正所谓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今日你跪一跪,来日必成大气。”

    “闭嘴。”晏淮单脚踩上马镫,“别乱动。”说完另一条腿跨上马背,稳稳当当坐到了符婉儿身后。他在符婉儿耳边道:“放心,有公主在场,今日之事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纯茵看着他们,露出满意的笑,“看你弱不经风的,本宫就特许你找外援吧。”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她当幌子呢。符婉儿虽无奈,但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

    两匹马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马蹄溅起泥土沙尘。一路沿着山路向上,嶙峋的山石紧挨着狭窄的路径,下面是茂密的植被。风刮过耳边,心跳如鼓,她一直闭着眼,不知谁前谁后。没过多久,马的速度慢了下来,地势也变得平缓。

    “当初姜伯母的骑射之术闻名京城,你倒好,骑个马眼睛都不敢睁。”晏淮说。

    她这才睁开眼,发现他们已经快山顶,前面的最高处建了一座六角亭子,亭子里似乎有个黑木箱。转眼看向远处,京城地貌映入眼里,她指向那片坐落北方的宫宇,嗓子干涩道:“那是皇宫吧?”

    晏淮望着那处,良久嗯了一声,“天下最没意思的地方。”旋即调转马头,只见纯茵的马冒出了地平线,他等了一会儿,又才转去山顶。他的速度放得很慢,纯茵很快追上来,两人几乎是同时摸到了插在土里的旗帜。

    纯茵跳下马,“以前我总能赢你,现在打个平手还得靠你让我。不过你也别得意,你占了男儿身的便宜,我们渐渐长大,体力自然不如你了。”

    晏淮也跳下马,单手牵住马,把符婉儿留在马上。

    纯茵道:“今日谢谢你了,陪我闹这么一出。”

    晏淮道:“与其谢我,还不如赶紧让你那位好驸马把人放出来。我不管他是真有心为民平反,还是想借力打力铲除异己,但我那几个朋友,只是爱凑热闹,没胆子杀人。原就不是什么洗清不了的嫌疑,他略仔细查一查便明了,却为了一己私心,故意将人扣在刑部受罪,可算不上你口中的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