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第一次可以解释为噩梦,可一晚竟连续出现了两次,那只能证明这房子不干净。唐龙在生命最后时刻面对死亡的时候都没这么恐惧过,吓的灵魂差点没出窍。
廖真自然是不信什么鬼神,把侍卫全部撒出去挨个地方的搜,连个旮旯都不放过,可惜最后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人,连个夜猫子都没找到。
屋子里的灯全亮了,此时再看唐龙的脸色果然很不正常,两个眼眶青黑的一片,活像是被鬼附了身,整个身体卷缩在被子里止不住的打哆嗦。事到如今他还嘴硬,都这幅德行了也不肯说一句软话,就那么自己硬撑着直到廖真回来,从上到下的衣服几乎全被冷汗侵透了。
见他这幅样子廖真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再不理会外面的事,将他从新拥进怀里搂着。“把嘴松开,别咬伤了自己。”
觉再也不敢睡了,廖真倚在床头搂着他。身体很疲惫,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休息了,再有毅力的人也坚持不住,可他就这样硬撑着,连眼睛都不闭一下。“再熬一会儿天就亮了,到时候我们就回宫。别怕,有我在呢。”
“为什么不现在走。”还要在这里熬到天亮,唐龙是一万个不愿意。他从来也没觉得自己的永圣宫那么好过,就算是个笼子也比这里强。他有一种直觉,那女鬼是缠上他了。
“宵禁之后任何人不得出入宫门,这规矩还是皇上您自己定的,不能破。”
我是多有病才会立那个规矩?唐龙没心思再纠结这个问题,“......找到了吗?”
廖真摇了摇头,“不会又是噩梦吧?你确定真的看见了?”
唐龙慢慢的点了下头,“这房子不干净。”
廖真暗道:看此人平日的行事作风不像是胆小如鼠之辈,能把他吓到魂不附体看来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此地实在是不宜久留,但此时回宫却也是不妥。笑了笑安慰他道:“什么鬼不鬼的,你可是堂堂天子怎能如此胆小。”
唐龙气恼,但气归气却也不好发作,谁让自己在他面前露出了最窝囊的一面,背过身不再看他,闷闷的道:“你又忘了,我不是他,我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怕鬼很正常。”
“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从身后将他搂住,细碎的吻了吻,“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唐龙猛的坐了起来,满脸怒气的问他,“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以前你也经常说这句话,你看,你还是没变。”廖真伸手缠住他的腰,露出一副好看的笑容,可下一句说出话却明显的表里不一,“告诉我,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这句话威胁的意思太明显了,即使他此时的脸上全是笑容,但唐龙相信,若不给他他想要答案,下一刻也许就是自己的死期。静静的与他对视了半晌,唐龙摇了摇头,直言不讳的告诉他,“我叫唐龙,来自千年以后的世界,实际年龄是二十五岁,死于一场意外。这么说够清楚吗?”
廖真的脸色果然慢慢的变了,笑容就像蒸发了一样逐渐的消失了。就像唐龙说的,自欺欺人,他一直在自欺欺人,至少这样心里不会太难过。可这个可恶的人偏偏要打破他所有构建出的假象,把血淋淋的现实残忍的摆在眼前。
“你知道你说出这句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大不了一死!”唐龙摘下挂在床头上的剑直接丢在他面前,“来,动手吧!”突然将生死全部置之身外,他觉得他自己从来没这么洒脱过,就算现在那个女鬼突然出现他想他都不会像刚才那么怕了,其实只要看开了,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值得恐惧的。
冰冷的剑横在二人中间,就像一条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殊不知那把名曰墨尘的剑曾是薛胤亲自选来送他的,而今他竟拿来用在此处。让廖真觉得二人之间从未这么遥远过,那种遥远甚至超过了生死。“如果你是他,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给你所有想要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唐龙简直要疯了,都说古代的太监思想会不正常,原来还不信,现在可彻底的信了。杀完人又后悔,后悔了就找替身,都他妈的变态了。“你疯我可没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老子没空陪你玩!”
廖真怒了,脸色铁青铁青的吓人,他有无数次的想杀了眼前这个人,但是他发现他做不到。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对视半晌,廖真冷言冷语的告诉他,“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话音未落他猛的把唐龙压在了床上,昨晚的事被全程重播了一遍。
鸡鸣天晓,廖真起了身,唐龙因为过度疲累的关系早在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廖真没舍得叫醒他,吩咐侍卫备了马车在外候着,独自一人先行回宫上朝去了。
唐龙起身时早已天色大亮,石青抱着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见他出了门未敢多问一句,恭恭敬敬的将他扶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