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竹林,一望无际。偶尔会有一些易于藏匿的地方,看起来很是不显眼,可若是有人仔细去找的话,不见得会找不到。
毅康与夭夭和良清所藏匿的这一片小空地,就是这么一个暂时能够给他们片刻平静的地方。然而,即便是暂时无人打扰,三人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此时此刻,除了良清与夭夭严阵以待,一左一右地充当着毅康的护法之外,还有毅康在争分夺秒地参透着弱水剑法的后半部分。
只见他且练且停,练到最后,竟然总是在重复同一个动作,如何都进行不下去了。夭夭见他这般,也有些沉不住气,在拔剑为他抵挡了几道袭来的凌厉剑气之后,忍不住就开口喝斥他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记住这剑法!”
“这……这剑谱徒有剑法路数,没有心法。最后几招,太诡异飘逸了。实在是不明白啊。”被夭夭这么一骂,毅康不禁有些汗颜又觉得着实冤枉,却也知道现下不是争论的时候。
“这本剑谱一共留了十七招,整个若水剑法一共三十四招,之前你已经用梦回习得了前面十七招,现下你还剩下几招?”面对来势凶猛的攻击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袭来,夭夭为了照顾良清的伤势,只能四处奔波,为三人多化解一些危机。
“两招!还剩下两招!”毅康快速地在脑中过着那些变化多端的剑招,而后十分肯定地叫出声来,那神态感觉就像是一个希望得到师父赞扬的孩子。
“够用了!现在你记住那最后两招之后,就把龙图毁掉!”夭夭一回头,当机立断地回应毅康。
毅康闻言,不禁有些迟疑:“啊?毁、毁掉。”
“是啊!难道你还想把它留给那个疯子不成!”夭夭怒目相向,说话间又是挥手劈断了两个暗器毒箭。
“哦,哦。”毅康连连点头,说话的当儿,果然便想去撕裂那绢布。
这样的举动又是惹得夭夭白眼一翻,道:“你难道忘记你是习武之人了么?扔过来!”
毅康应声,赶忙将手中绢布丢向夭夭。只见那绢布刚到夭夭的手里,就立马皱成了一团,就好像是被火焰灼伤那般。待到夭夭再摊开手掌时,那一块绢布已然变成了一堆死灰,而弘翊赶到时,瞧见的正是这一团黑灰的随风而逝。
弘翊冲上前来,却只来得及抓住那些泡沫,却只是徒劳:“……你都干了些什么!”
“如你所见,毁尸灭迹。”夭夭就好像是瞧不见弘翊身上爆发出来的滔天怒焰一样,毫无顾忌地说这挑衅的话。
“白夭夭,你如此藐视朝廷,简直是太过胆大包天!”弘翊话音刚落,却惹得夭夭又是一阵轻笑。
“我说弘翊大贝勒,您别说笑了。而今你带来这么多人马来追缉我这个朝廷要犯,既然是要犯,自然是罪难当诛。那么多一件或者少一件重罪,又有什么所谓?”夭夭耸了耸肩,对于毅康暗地里的劝诫,视而不见,“倒是你……我很是好奇,没了龙图,该如何回去复命才是。”
“抓捕尔等这班逆党归案,尚可亡羊补牢。”弘翊低声回应,恨恨出声。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提剑冲到了夭夭三人面前。
“弘翊,冷静点!”毅康眼看着夭夭又要与弘翊对峙,赶忙出面阻止,拦在了二人之间。却没想到,他的介入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在星星之火上再添了一把柴。
“毅康,你到底是哪边的人。他们是朝廷要犯,你想清楚了。”弘翊看了看夭夭,又将视线移向毅康,手上的力道虽然没有加重,内力倒是又激进了不少。
“毅康,看好了……你面前这个人,可不仅仅只是要置我与良清于死地,他还想要你的命!”弘翊这边话音刚落,夭夭的一只芊芊玉手便已经搭到了毅康的肩膀上。
她的语气不急不慢、她说话时候的音量也恰到好处。似是在毅康耳边呢喃耳语,又正好让弘翊也听了去。夭夭话还未说尽,弘翊的脸色便已经变了。
“一派胡言!毅康是内城子弟,被尔等掳走。此番前来,我是奉圣上之命前来营救毅康贝子爷,又怎么会想要取他性命!妖女!别再妖言惑众!”
“是么?”夭夭妖艳一笑,半个身子都藏在了毅康身后,仅留半张脸面对弘翊。再加上三人内力纠缠,让视线一片虚幻,弘翊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单凭那一只柔媚的眼眸究竟藏着是什么样的神情,“我怎么觉得,当初是我救了毅康,若我再晚个一时半刻,还不知会怎样。”
“她在胡说!!”真实在众人面前一点点地呈现,让弘翊恼羞成怒。还未等众人从刚才的怔愣之中回过神来,弘翊一声怒吼,却已经是发了全力。若不是有毅康提前防备,事先用内力作为护盾,夭夭与良清早就要被他震到包围圈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