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了,秦嬷嬷心里突然梗了一瞬,惴惴不安地往东园来,本是要插夹道门落栓的。
谁知经过假山时竟瞥见水池里飘着个粉影子,吓得赶忙拿棍子勾若眠的绫袄,将人拽出了水池。
心惊胆战地探了探鼻息,幸是小姑娘还活着。
也不嫌弃,背着湿漉漉血淋淋的若眠就回了院子,“哥儿!”
祁聿怀听秦嬷嬷的声音颇为凄怆,以为老人家摔跤了,掷了书紧忙奔跑出来,所见却是比预想还要揪心。
“她怎么了?”
“被人推进东园水池子里了,还活着,但恐怕也不太好了。”
祁聿怀接过若眠抱在怀里,望着若眠惨白的脸色,心猛地骤缩了一瞬。
回神过来,立刻抱着若眠进了净室,平放在地上按其心肺,一刻不停歇地为其渡气。
起初若眠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呼吸越来越弱。
郎中又不知何时才能到,祁聿怀渐渐被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绝望包裹,“陶若眠!”
他的低吼是祈祷,也是他冲破心牢枷锁的方式。
祁聿怀足足坚持了一炷香之久,若眠才终于呛出好几口水,缓缓有了意识。
血在若眠脸上凝成了碎碴,祁聿怀小心翼翼拭去遮住了她一只眼睛的血迹,“看得见我吗?说句话。”
“……大爷。”
祁聿怀这一刻如释重负,起身将铜缶里存的热水倒进浴桶。
若眠冻得有些麻木了,耷拉眼盯着楼板。
也是做稀罕梦了,居然能看到祁聿怀哭。
正感叹着,整个人忽然又被祁聿怀端起来丢进了热水里。
一点也不温柔。
若眠很贪恋热水的暖意,慢慢往下沉,祁聿怀盯着她,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若眠眨巴眼,“做什么?”
祁聿怀应得言简意赅:“再往下会淹死你。”
若眠刚想反驳自己没有那么蠢,鼻尖蓦地涌上一股尖锐的痒意,不受控地连着打了十来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