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深知娘娘大恩,无以为报,臣妾用腹中孩儿向娘娘保证,至多再等半年,半年若无消息,臣妾愿将孩儿送于贵妃娘娘,并以死向娘娘请罪。”
话音落下,此后殿中便是良久的沉默,夏冬春心中打鼓,起先她是有十足信心的,可如今过去了大半年,华贵妃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夏冬春的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起初,她打得主意便是将自己前生所受痛苦尽数还给年世兰,先用药助她怀孕,若是皇上依然容不下年家,自然留不得这个孩子。到那时,再让年世兰得知,她的失子之痛,不孕之苦,皆是她的枕边人一手为之,是那人容不下年家,也容不下她。
哀莫大于心死,身死又如何,她要年世兰万箭穿心般活着。
可如今,单单是受孕已成难事,如何再进行后面的计划?
若她没记错的话,距离年羹尧功高震主,藐视皇威,因冒犯天颜而倒台的日子,也不远了,若是能拖到那时,即便年世兰依然无孕,夏冬春也不必再畏惧她了。
殿内依旧静的落针可闻,夏冬春伏首跪在地上,腹中的抽动越发明显,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咳”清咳声从华贵妃口中逸出,一直站在一旁的颂芝立马动身,上前扶起跪着的夏冬春。
“昌嫔娘娘,您身子不方便,快起来吧,咱们娘娘只是今天气狠了,不是有意要呻斥娘娘的。您瞧,娘娘来探望您,还让奴婢带了株千年人参呢。”颂芝柔声道。
玉莘和白果忙上前搀住已站立不稳的夏冬春。
“坐吧。”华贵妃开口,不带一丝感情。
夏冬春堪堪坐下,华贵妃便起身了。
“本宫便再信你一次。”她冷声道,说完,便拂袖离去。
见人远去,夏冬春脱力一般坐在椅子上,玉莘为夏冬春抚背顺气,白果忙去请太医。
这件事一直是瞒着默霜的,是以一早便把她打发了出去,此时华贵妃走了,她便也进来了。
待夏冬春缓过来一些,玉莘和默霜二人小心将夏冬春搀到软榻上歇息。
对于方才紧闭大门的正殿内发生的事,默霜并未过多言语,仍然默默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
不一会儿,汪太医过来,一番诊脉后面色凝重道“娘娘脉象似有胎动不安,今日可有受惊或劳累?”
“这…你快说,娘娘可有大碍?”月姗问道。
“双胎本就少有足月,娘娘能怀至今日已实属不易,下官本就推测娘娘产期便在这半月之内,只是今日胎动不安,怕是即将有临产之兆,这几日还请娘娘卧床休息,莫要走动,若是出现阵痛则要马上做好待产准备,如今腹中龙胎多保一日便有一日的好处。”
闻言众人都正了神色,夏冬春无力地抬了抬手,让人送了汪太医出去。
她本就有预感,经此今日一番折腾,怕是要产期提前了。
夏冬春这边蓦地紧张起来,安陵容处却不然。
此刻,安陵容正与福答应相对而坐,二人皆默默地饮着茶,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那日,安陵容带着新绣好的肚兜与里衣去碎玉轩探望甄嬛和六阿哥,正赶上二人在午睡,便把东西交给了浣碧,没想到受了她好一番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