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听到亲娘凄厉的喊叫声,他脚下一个踉跄赶紧折身回来,在屋里休息的沈继业和老爷子也被这声音给吓得从屋里出来了。
一家人都看到了杨吟秋那被血浸湿的衣裙,男人家的还不知道是怎么了,杨吟秋只知道捂着肚子喊痛,赵氏声音颤抖的指着沈荣:“去叫郎中来,速度要快,快去。”
沈荣傻眼了,脑子不知道转了,他听着亲娘的嘱咐,本能的撒腿就跑,一路上摔了几跤,撞了不少人,他脑子里都是杨氏那一身的血和她凄惨的嚎叫声。
沈老爷子见多识广,已经猜到了杨吟秋这是怎么了,他老脸神色难辨,叹息一声转身出去了,沈荣在不得他的心,也是他的孙子,杨氏肚子里的也是他的重孙子,一个小小的生命,在没人知道的时候就这么没了,老爷子年纪大了,面对这种情况,心里很难受。
赵氏更是难受的无以复加,她盼了几年的孙子啊,就这么没了。
沈继业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但是他是老公公,又不能上手把儿媳妇抱起来,杨吟秋只顾得上嚎叫了,赵氏被她嚎得心慌头晕,那一片的血更是刺激的她喘气都难,她还得把杨吟秋弄床上,总不能就让她趴地上吧。
“别嚎了,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吃的那到底是什么药,你这是大出血还是小产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赵氏大概猜到这个小儿媳妇的身子有点问题,那药丸要么是调理身体的,要么是助孕的,要不然杨氏不会那么不愿意被人知道。
杨吟秋咬着唇不敢在嚎了,她也知道了自己大概是小产了:“娘,你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孙子啊。”
“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啊。”赵氏气的眼泪也直流,沈继业蹲在门口挠着头。
等沈荣拉着一个老大夫进门的时候,杨吟秋已经落胎了,一团看不出什么模样的东西包着胎膜滑出了杨吟秋的体内,赵氏一见那东西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沈荣身后的老大夫一听就心知不好,赶紧进屋把脉,没一会就是摇摇头:“唉,已经落胎了,胎盘还没有排出,夫人需找个产婆佐一手法,帮助产妇排出胎盘,不然容易大出血。”
大夫出了房门,沈荣拉过他直接问道:“我这媳妇是不是身体有疾。”
那大夫看了沈荣一眼,只见他眼眶通红,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妻子,只如实道:“郎君不要担心,令夫人身体应是幼时有亏,本就不适合孕育子嗣,这次应是吃了什么药调理的,唉,这次小产与令夫人伤害太大,气血两亏,恐以后子嗣难得,还请郎君多多宽心吧。”
此话一出沈荣脸色骤变:“她本就不容易生子,她竟骗我至此,那我岂不是要绝嗣啊。”
沈荣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他疯了一样就要冲进屋里质问杨氏,那大夫一见如此,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直道:“罪过罪过啊。”连出诊的钱都不要了,拎着药箱就走了。
沈荣没能进屋就被沈继业一巴掌给扇了:“我看你是疯魔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她刚刚小产,流了那么多血你没看到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沈荣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爹,有些崩溃的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杨氏进门快三年了,都没有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她自己去看了大夫拿了药,知道自己不能生也不告诉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小产了,我以后就要绝嗣了,我不能说了吗?还是爹你就想看着我绝嗣。”
沈继业气的浑身打颤,屋里的杨吟秋一副心如死水的样子,赵氏被杨氏小产的事情弄得心头大乱,一时心慌站都站不起来,沈老爷子一把年纪遇到这事也是一时心情难忍。
沈奎一进家门就听到了沈荣冲着他爹说的话,进了院子就看到父亲和祖父都很难看的脸色,他虽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沈荣大逆不道忤逆犯上就该揍他。
沈奎直接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柴冲着沈荣的背上就抽了过去,沈荣余光看到大哥一脸冷漠的表情赶紧躲开,一脸厌恨的看着沈奎道:“你凭什么打我。”
沈奎咧嘴:“就凭我是你大哥,凭你忤逆父母。”
“赶明你娶的媳妇也是个不下蛋的鸡,你能忍住不生气吗?你就愿意绝嗣吗?”
这话何其恶毒,沈奎看着状似疯狂的沈二一巴掌打了过去:“清醒了吗?脑子丢了就找回来去,杨家女不能生你该去找你岳家,在自家家冲爹娘撒什么气,再者,杨氏嫁给你两年多,也伺候了你两年多,这刚刚小产,你就要死要活的,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沈家。”
沈荣被大哥一巴掌打的老实了点,却也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他像是泄了气一般的往地上一躺,也不说话。
沈家第二日没有出摊干活,街上的人又开始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