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整个人脑子里就剩下“天要亡我”四个字。

    她紧紧抓住微生青的手臂,严肃问:“什么意思?为何就不会生了?是有人害你还是……”

    “娘!”微生青厉声喝止,以防她娘再口出不逊。

    李氏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就她们如今的处境,只能夹起尾巴做人,若是有人借此做文章,她们母女二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思及此,李氏向微生青示意,后者领会后对殿内宫人道:“都出去,将门关上,本宫要与母亲说私房话。”

    宫人们纷纷应是,虽然微生青失了势,可在这宫中,谁也不清楚何人何时能翻身,无论主子们再如何,都不是他们这些奴婢能欺辱的。

    何况,这位也并未彻底失宠。

    没了其他人,微生青也没再藏着掖着,“娘,以后可莫再说方才那种话了。”

    李氏连连点头,“我知道了,那你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微生青微微偏开头去,“还能有什么,我与宋幼薇联手,她不可能容忍我有孕。”至少,在嫡长子出生之前,都不可能。

    若是从前宁国还在,那即便她生下皇子也无碍,毕竟和亲公主所生的皇子不可能继位,可现在宁国没了,她这个和亲公主也名存实亡,便没了从前那些顾忌。

    李氏闻言着急不悦道:“咱们在这宫里要靠的是皇帝,你管那皇后作甚,就算她是皇后,只要你能得到庆帝宠爱,也根本不用怕她!”

    微生青轻嘲一笑,即是笑自己的无能,也是在笑李氏看不清。

    沈辛可不是她父皇那种沉迷美色的酒囊饭袋,想宠谁便宠了,想抬举谁便抬举了。

    在这庆国后宫里,谁都越不过皇后去。

    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任由人欺压。

    活在头脑简单的蠢货窝里太久,李氏也难免被传染,在她心里,想要在后宫站稳脚跟,就只能生儿子,可女儿一副坚决的态度让她劝也劝不动,避子汤次次不落。

    李氏每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暮春三月,阴雨连绵,连带着这几日的大选都暂停了下来,进入终选的秀女们皆暂居储秀宫中。

    沈辛于此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排斥,于是将一应事宜皆交于皇后,自己做个甩手掌柜。

    可到了终选时,却是无论如何也得露面。

    虽未参与,但在到场前,他也是把剩下人的资料看过一遍的,并且在其中见到了些熟悉的人,只这一遍,谁去谁留心里便有了七八分成算。

    整个过程结束,真正留下的也不过三四人,且位分皆低,令不少关注着新帝首次选秀的人家都十分失望。

    这世上什么是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自然是进宫为妃,若能得个一儿半女,那其背后的家人都能得不少利,先帝在时,他们行此招屡见不鲜,可到了新帝,似乎没什么用了,让人失望又着急。

    “今日秀女之中,亦有几位家世不低,陛下为何不曾留人?”晚间,宋幼薇一边任人伺候宽衣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