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六月十五日晚十点,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已是灯灭人入窝的时候,而对于夜猫子来说,颓废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新城酒吧,港城业界排名第二的大夜场,这里装潢、音响、设备、酒水……都是一流的。偌大的舞池,伴着NAS《hiphopisdead》超重低音,男男女女群魔乱舞,酒色肉林不过如此。
第二层豪包88号被昏暗朦胧的满天星灯营造了一种颓废而暧昧的氛围。模特儿身材的男服务员穿着白衬衫,打着黑领结,挺腰收腹站在客人面前,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流水线上的产品:“几位想要点什么?”在黑地儿混的,哪个不是人精,一眼就能看出客人的身份档次,这几位呈三足鼎立之势坐着的主,寒碜得慌——没搞头。
果然,穿白衬衣、牛仔裤的大美人率先开口了:“最低消费?”
——“只要188……”服务员立马接话,眼神都有些轻飘。
“咋子能显出我们的档次呢?”大美人直接冒出了一句四川话。
男服务员眼角抽了抽。
兔耳朵、两条长辫子的小美人颓废地斜躺在沙发上,一张脸白得像吊死鬼,说话软绵绵,有气无力的,但出口的金句却相当有气势:“我要LegacybyAngostura(超贵朗姆酒)、PenfoldsAoule(超贵红葡萄酒)、黑桃A(超贵香槟)、Diva(超贵伏特加)……”
男服务员两只眼睛放出狼光。乖乖,这一桌下来,没有百八十万美元真拿不了啊!难道是高手隐于市?
“不好意思,她患有情感性精神障碍,说出的话不用负法律责任!”向佑果断刹车:“我要最低消费——外加3包薯片、1杯橘子汁、12支蓝妹,跪安吧!”然后怕人没听懂,又用同样的语调重复了一次!
跪了两次安的男服务员眼角又抽了抽。原来是装逼的逗比……
文金贵正趴在点歌机前点歌,一双招子都快杵在屏幕上了。他刚好打耳旁风听到好友的话,满脸的小“嘲讽”:“佑哥,瞧你这抠门儿法——你老公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猪肉王子!”向二小姐揉了揉自己飘柔的一头秀发吐槽着:“就他那样的人才,需要你替他操心吗?君不闻我家老三整日在外面和搭档拍戏的、唱歌的、跳广场舞的传绯闻。今天是小鲜肉,明日又是老腊肉,也不见他冲冠一怒宰了那些奸夫。可见,这人的脸皮已经修炼成铁桶了!”
“有您这样说自家男人的吗?”文金贵咂舌。
向二小姐耸耸肩:“腹黑、心狠、手段毒,那是别人对他的高度概括,非常具有参考意义!”她补充了一句:“照哀家看,再加两点——不怕戴绿帽子和不怕丢人,才算perfect!”
“哟!果真如此,你家官人那可是心够大的呀……”文金贵对豪门的三观完颠覆了:“不如择日,你也给他弄一顶试试?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打住,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这一句话可把历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向二小姐吓得脸都绿了:“那婚前的约法三章可是正儿八经摆在驰家老宅的祠堂上,有百来十号祖宗镇着,想起来都让人肝儿颤!”
约法三章?什么鬼……文金贵好奇心上来,正想往纵深挖掘,见有旁的人在,终究忍了。
“这资本主义该死的一夫多妻制。”敬阮阮嘟着嘴,突然打抱不平地忿忿插了一句:“准男人三妻四妾,就不许女人琵琶别抱!”
无聊话题让包间里出现短暂的沉默。向二小姐唏嘘了一回,又嫌闷得慌,潇洒解开了衬衫上第二颗纽扣,亮出雪白诱人的锁骨。她霸气给了文二少一个响指,缓解了压抑气氛:“给我点《让我们荡起双桨》,插队20首……”
插队20首?文金贵推推黑框眼镜,咆哮:“你是土匪哇!港城正在创建文明城市,你这样插队法,也不怕街道的大妈们给你开批斗大会?”他扭了扭屁股,因动作过大造成皮裤下移,露出深黑而惹人遐想的马里亚纳大海沟。
“哎呀,妈!”刚好瞥见海拔负一万米的向家二小姐忙捂住眼,吐槽一句:“这么丑陋的东西,快给哀家收起来!”
敬阮阮缩着身子在一旁魔性地笑翻了。男服务员再次眼角抽搐。
文金贵自然不会照办,反而得意地向好友抛了个飞吻。然后尖着嗓子对敬阮阮说:“阮啊,今天好不容易佑哥请一回客,咱两人不来点特殊服务,都对不起她驰夫人的身份!”
“哟!长进了?”向二小姐将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叠放在桌上,慵懒的坐姿显出万种风情:“不知文少爷想要什么样的特殊服务?哀家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