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已近结束,平安洲的叛乱已经平息,因暂时没有人接人平安洲节度使,云臻暂领,正在安顿百姓。黄芦亲自来了,站在云臻跟前汇报府里的事,“王妃说等王爷回去后再喝她的茶,可侧妃恃宠而骄,仗着是皇太后赐下的,非要逼着王妃喝茶,还说王爷回不回去不重要。王妃听了这话很生气,王爷身在战场上,王妃本就时时刻刻担心,她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诅咒王爷?王妃便动了胎气,早产了五天,小世子生下来竟比两个哥哥短了快半斤了。”
云臻不由得大怒,“她怀这一胎,何等艰辛,先是十三弟出事,如今又被那贱妇逼迫。你回去和王妃说,叫她不要搭理那贱妇,待我回去后,自会料理。”
黄芦道,“奴才来前,王妃交待过奴才,要和王爷说,这是后院的事,叫王爷不必悬心,王妃自会料理,绝不叫她扰着王爷。”
云臻莞尔,“本王知道了!”
正说着,云臻身边的副将蒙褐进来了,黄芦便出去。蒙褐笑道,“末将恭喜王爷喜得麟儿,只可惜如今身在战场,不能一饮痛快,待回了京,末将一定要去王爷府上讨一杯水酒喝!”
云臻笑着站起身,与蒙褐对了一拳头,“我是很快能够回京了,你却是要留在这里。”
见蒙褐一脸懵,云臻幸灾乐祸地道,“本王已经启禀皇上,举荐你为平安洲节度使,驻守平安洲,领军政事务。早则十天半个月,最晚一个月,京中应有旨意下来,这些日子,你跟着我做事,这里的事务你都已经熟悉,若有不明白的,你拟出来,我与你一一说明。”
蒙褐久久回不过神来,最后双膝直直地落地,一拜到底,“王爷,属下,属下何以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云臻扶起他来,“你不必感激我,本王用人只用贤,若是奸佞小人,再有才,本王也不用。你蒙家世代忠烈,你又有才在身,如何当不起这平安洲节度使?”
“可是,可是……蒙家原本一直驻守边关,若不是王爷,只怕至死不得回京城。这么多年,蒙家不是身无寸功,却一直不得晋升,虽然大丈夫保家卫国不计功名,可终究还是意难平。”
“论功行赏,自古明君贤臣均是如此,你蒙家意难平,说的是直言,也是真言,这方才显得蒙家坦荡磊落。当然,有句话,本王也要嘱咐你,身为武将,纵然功名不得酬报,甚至忠心终遭蒙冤,也依旧不能失忠君报国之心。”
“属下谨记王爷教诲,并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旨意是在一个月后下来的,云臻知为了这份旨意,朝廷已是议论多时,争吵不休,最终不得已才同意了他的举荐。不管是派谁的人来,不管来的是什么人,若没有他云臻的支持,谁也定不了这平安洲。
是以,他才那般笃定,蒙褐必定会遭重用。
回来的路上,快马加鞭,云臻三日后在日落时分进的城门。贾琏看到他来,连忙欢喜地迎上来,笑道,“昨日,我叫平儿去看了王妃,小世子胖了好多,一逗都会笑了。”
城门使没想到这个才干了半年多的小吏居然还是秦郡王府的亲戚,不由得大吃一惊。待云臻走后,城门使连忙给贾琏升了一级,不日,五城兵马司的知道了,又给升了一级,把这崇阳门便给了贾琏,由他担任了城门使。
这些都是后话。
小冯氏听说王爷回来了,激动得手里的耙镜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她跟前的嬷嬷也松了口气,“侧妃掌管这府上的中馈,才几日功夫,陪进去多少?谁能想到,侧妃大婚那日的席面钱,一应开支竟然都是从侧妃嫁妆里出的,这说出去谁都不会信。王妃也着实过分,偌大个王府,账面上只有五两银子,这不是明摆着在欺负侧妃吗?”
小冯氏冷笑一声,“若是说,她必定又要说了,若嫌弃少,便不管!姐姐说要我提防她一些,原本我还不信,如今是信了,可她这点手段,到底是嫩了一些,且看王爷怎么说,若知道账面上只有五两银子,呵,有她好看的。”
“正是,也难怪皇太后叫侧妃掌管秦郡王府的中馈呢,怕是早就知道,这一位不是当家理财的料。偌大个王府才几号人?必定是都贴给娘家去了,亏得人还说林家多有钱,要是叫人知道,都是这位在贴补,这才叫人笑掉大牙呢。”
黛玉才出了月子,坐在榻边,看三个孩子一块儿玩,听说云臻回来了,连忙起身跑出去,几乎被门槛绊住了。云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怎地不小心些?出来做什么?我不是进来了吗?”
黛玉已是搂着他的脖子,眼泪出来了,“怎地才回来?”
云臻心头一酸,一把将她抱起,紧紧扣在怀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榻上,舜哥儿和序哥儿已是站起身来,朝云臻嚷嚷,“爹爹,抱抱,爹爹,抱抱!”
云臻看过去,又看到了榻上襁褓中最小的儿子,眯着眼睛在笑,露出光溜溜的牙床,挥舞着两只短又胖的胳膊,襁褓几乎被他蹬散了。黛玉顺着云臻的目光看过去,有些愧疚,“是儿子,我原以为会是闺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