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京市跟南城气温差的仿佛不是在同一个季节,不过好在大学的时候是在京市读的,宋凛心里对京市的气温有底,带了好几件加绒加厚的羽绒服。
可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到了京市后宋凛还是被冻得不轻,他急忙打了快车去往酒店,在里面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才缓过劲儿来。
酒店是杨寻子他们定的,房间自然相隔很近,只不过宋凛到的时候他们刚好出去与合作方洽谈,双方没打照面。
但杨寻子很体贴,中午时分还特意打电话问宋凛需不需要点外卖。
这份询问问得宋凛很是熨帖,但他还是拒绝了,因为他还得留着肚子去吃一顿地道的美食。
其实宋凛从B大毕业挺久的了,除了偶尔几次回京市出差外,这些年来竟没专门回来过。
这不来还好,一来了,眼里心里总是挂念着当初那么几口。
泡完澡、吃过药后宋凛便叫了车开往B大的后街,正中午这个点儿,开往西三环的车不少,不仅路上磨磨蹭蹭的堵,就连到了后街巷口也是人挤人的不得进车。
这约的车估计是个新车,车里那股子皮革橡胶味还未全散,再加上刚吃过药的原因,宋凛一路来直犯恶心,也不想继续待了,直接到了巷口就下。
即使隔了十来年没回来,后街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吵吵嚷嚷中混着各色油烟气息。
宋凛寻了以前常卖的个摊儿,称了两个爆蜜汁的烤红薯,拎着袋子朝小东门那边儿走去。
B大周围还挨着理工大、民族大学等等一串儿学校,这几所学校间又被各色胡同小巷给填满,宋凛凭着记忆七拐八拐地遛进烟袋儿巷。
巷口处的爬山虎藤蔓依旧枯黄,只不过经常卧在口道头的那只橘猫不在了,老是坐在墙角根下对棋的那两老头儿也不在了。
周围的人进进出出,但宋凛没找人询问,不敢问。他背着光站那儿看了会儿,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地走进了胡同里。
胡同中段儿有家叫三酵酒流的小酒馆,初入胡同口不得见,但顺着那腰势朝里走,只需一拐弯就能瞧见那挨着合门立的木牌。
上面那瘦金体写着的四个大字,这还是宋凛读本科时他们古汉老师所提。
宋凛颇为怀恋地看了那立匾一眼,而后掀开垂帘跨步而入。
还未到营业时间,酒馆里俨然一副休息的状态,但宋凛却未管,而是熟练地拉了拉摇铃。
正当他准备出声喊人时,一道劲风却忽地朝手腕处袭去,也得亏宋凛反应快没被打着。
宋凛侧身一躲,刚抬头,面前就立起一道人影。
那人是一幅刚睡醒的模样,眉眼间全是被吵醒的不耐烦,他皱眉质问道:“你没看见门上休息中的字样儿么?”
那人瞧着还挺年轻,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即使是初醒,压人的气势却一点儿也不低。
但宋凛在外面儿见的人太多了,这样的还吓不到他。
宋凛冲他温和地笑了一下:“我看见了,不过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来找你老板,唐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