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敲门声如一柄锋利的剑刃斜插进剑拔弩张的空气之中,将帝后二人拉回现实。
“进。”阿尔费雷德明显知道来者是谁。
狄奥多拉无所谓是谁,连忙整理仪态,她始终记得,自己是亚历山大的皇后。
“两位陛下。”佩恩进门时停顿了一下,这杯盘狼藉的场景超出他的意料。他方才在门外只看见面如土色的侍女,侧耳在门边也听不见争执(帝后二人都有不高声争辩的自觉),以为皇帝胜券在握,不想皇后虽居下风,却不见松口。
“宫相阁下在这件事中间参与了多少?”狄奥多拉见进来的是佩恩知道情况不容小觑,本来一对一她都未尝是对手。
“奉命行事而已。”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佩恩的言语功夫,能把恭敬和轻蔑结合的如此自然的人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狄奥多拉,你不要把教义和婚姻法当成保命符,没有用的。”阿尔费雷德道。
“你是打算违抗主,还是亚历山大的国法?”狄奥多拉不以为然。
“是这样的,皇后陛下,如果您愿意以无子为由,主动提出离婚,对您和陛下都是再好不过的。”佩恩上前。
“不可能。”
“那么,陛下不得不采用比较令人遗憾的方法来达成离婚的目的了。”狄奥多拉的回答在佩恩的意料之内。
“陛下要取我性命?”死人当然不影响生前的配偶再婚。
“陛下想多了。”佩恩因狄奥多拉丰富的想象力无语了一把。
阿尔费雷德在亚历山大绝非一手遮天,要瞒着索尼娅·边沁暗杀皇后还不被她查出来难于上青天,现在也不是亚历山大立国之前的黑暗时代,一国皇后突然暴毙,麻烦程度不亚于修改婚姻法。
“还是你们要修改婚姻法?”总算有了一个正常点的猜测。
“相比和整个亚历山大人的信仰——圣迪欧斯·索罗斯的教义作对,再和整个议会开半年会,只跟奥丁家达成一个协议要简单的多。”
“奥丁?”狄奥多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姓氏。
“皇后陛下跟奥丁家有过婚约吧。”佩恩不紧不慢。
“那又怎样,我当时因为嫁给陛下,那个婚约就中断......”狄奥多拉不在往下说,因为她从佩恩的表情上得到了答案。
“过分,太过分了,你真的打算让他用这种......这种方法诋毁我,就为了离婚?”狄奥多拉转向阿尔费雷德。
阿尔费雷德与妻子对视,不发一言,狄奥多拉知道,这是默认。
“奥丁不会那么......”狄奥多拉泯紧下唇。
“真的么?皇后陛下?圣迪欧斯·索罗斯的教义‘一夫不可二妻,一妻不可二夫,一婚不可二约’,您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嫁给陛下,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过。”
亚历山大的贵族有着非常严谨的婚姻观,这一点已经强调过很多遍。狄奥多拉和奥丁家确实有过婚约。吉尔福特·奥丁当时是亚历山大有名的青年才俊,虽然和狄奥多拉有一定的年龄差,但是在亚历山大贵族中婚姻双方年龄差距十几岁不算罕见。金家族又有意与八大家族搞好关系,奥丁虽然不耻于金家族“暴发户”的身份,但是在亨利时期金家族的风头无人能挡,所以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这桩婚约。
之后狄奥多拉被亨利指定为阿尔费雷德的妻子,两家就默认婚约解除。佩恩的言下之意是皇室和奥丁可以达成默契,奥丁只要一口咬定婚约没有解除,皇室就可以按照婚姻法的另一条款提出帝后婚姻无效,因为没有解除前一桩婚约就另嫁,违反教义和法律的就变成了狄奥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