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那双眼睛实在方便。

    因为有他在的关系,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狙击手。

    期间,娑由的脚都没沾一下地,就被五条悟揣在臂弯中像只小鸡崽一样,眨一下眼就瞬移到其所在地了。

    她觉得他的术式真的好方便,可以省好好多脚程和车费。

    就算他不当咒术师,也可以去当司机。

    这般想着时,他们两个已经踏进了一幢废弃的大楼里。

    原本是写字楼的建筑因为这几年的泡沫经济人去楼空,留下的只有一堆待拆迁清理的旧物和尘埃,尽显空旷。

    午后的阳光过了滤,透过老旧得模糊的玻璃窗洒进来,惊起了空气中的浮屑。

    那个狙击手身手很利索,短短时间就躲进了这里来,若非五条悟的话,她跟丢的可能性就会有些大了。

    想来他也没想到今天她身边会有五条悟这样的存在吧。

    而身形高挑的少年今天穿了一双鞋板稍硬的鞋。

    他们一起拾级而上时,他走在前边,长腿一迈,走得那是一个干净利落,很快就与娑由拉开了一段距离。

    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的鞋跟把楼梯踩得哒哒作响,每一声每一步都像一个临近的信号,不知道是在提醒后边的她跟上,还是在捉弄那个狙击手。

    娑由没多想。

    她只是嗅着楼里干燥又难闻的气味,觉得上边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喉咙干涩。

    很显然,她一直怀疑有洁癖的五条悟也是这么想的。

    那个瘦削的人走在前边,因太高而微躬着背,双手插兜,被洒在楼道里的日光拖长了剪影。

    他嘿咻两声不费劲地登上了楼梯的拐角,短阶段的胜利就致使他放松似的伸了伸懒腰,随即长臂一伸一拉,就将那扇镶在墙上的紧闭的窗给拉开了。

    嘎吱一声——

    久久未动的窗框在他不算多温柔的力道下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但热烈的日光顷刻倾泻下来,将他迎着光的脸照得雪白剔透,甚至模糊了轮廓。

    每爬上一层楼五条悟就会这样做。

    像一只不甘被困在密室里的飞鸟,向着太阳和蓝天,迎着热风,要将自己折成纸飞机一样,乘着这个夏天最滚烫明亮的气流去恣意飞翔。

    娑由听见他半是抱怨半是不悦地说:“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地吗?灰尘大死了。”

    这样说着的人拿手在鼻边扇,一边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嫌弃的表情不能再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