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短刀藏在江斯北袖中，抵在她脖颈前，倪雾昭当然不敢动。
她脑袋是一片空白，看车重新加速，汇入北城密集的车流里。
江斯北就在她身边，明明是曾经最熟悉的人，此时却无比陌生。
而对于他刚才的“问候”，她没回应，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三人都无话，气氛十分僵冷。
倪雾昭定定看车外，车子随后离开繁忙的市中心，上高速。她逼迫自己冷静些。
“你要带我去哪儿？”
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不自觉打颤。
身边没回应。
又问：“你想做什么？”
此时车速已经提上来，她几乎再没有跑掉的可能。江斯北才略略松懈，收起刀，直接在车内抽起烟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倪雾昭有些无力地靠在车后座，明白自己挣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两人力量悬殊，打感情牌的方法也不会再管用，江斯北上来就和她玩这么狠，应该知道她已经全然是宋闯的人了。
如今江斯北变化极大，整个人都没了以往那么优雅的风度，唇边有不拘小节的胡渣，连带那件黑色大衣上都黏带着细细碎碎的浅色毛，有些颓败，自带一片低气压。
或许是习惯将他视为长辈的缘故，倪雾昭心里一股气越积越多，却一直不敢吭声。
这车程竟然那么长。
一个半小时过去，三人仍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倪雾昭忽然说：“我想去服务区。”
“忍着。”江斯北斩钉截铁。
如今他对她不用说温柔，连一丁点耐心都没有。
“就快到了，倪雾昭。”他忽然以戏谑的口吻说，悠悠侧向她，此时车内已是烟气弥漫，呛得她很难受，“你猜猜我准备带你去哪儿？”
“日本？”倪雾昭立即想到那张便签纸，前途未卜，她一想到离开宋闯这件事就忍不住难过，“可是我已经对您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小叔叔，您带我走又有什么用。”
江斯北忽然掐住她脖子。
不仅说不出话，连咳嗽都咳不出，整个人是一种几乎窒息的难受。倪雾昭看着他，才发现他眼里布有淡血丝，很符合他此时极不正常的精神状态。
江斯北咬牙切齿：“你也觉得大势已定，我再无力回天对付宋闯了，除了逃到日本去什么都做不了，对不对倪雾昭？”
倪雾昭蹙眉，喉咙想使力却更加疼。
“但我就是要让你们后悔一辈子。”他狠狠道，“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有什么用？但毁了你谁会记恨我一辈子却无可奈何？宋闯他会后悔自己布下的这盘棋，到底谁笑到最后还真说不准。”
“最差也不过鱼死网破。”他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