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脸是苍白的,跟雪一样白。
而且,过一会儿,脸上又是红扑扑的,像是喝了陈年老酒。
这一切,当然都逃不过周天的眼睛。
脸白是吓的,还有吃惊和不解。脸红是激动的,还有抑制不了的兴奋和喜悦。
因为他们已经习惯,只要周天手上有的,要不了多久,他们手上也会有。只不过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惊喜,竟然现在就来了。
周天说完,连轰带赶地将老黑他们领到了自己的篱笆墙外,从里面搬出了十八把弓箭,然后一人一把,郑重地交到了他们手上。
刚才射树,那是死的,固定的靶子。
现在,他还想试试活的标靶,最好是能爬能跳的那种。
既然这样,饲养场里的兔子就要大祸临头。不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雪花飘来的时刻,弓箭横空出世。
横空出世的时刻,又怎能没有仪式呢?
那么,就拿兔子祭器吧。
兔子被扔出来,面对飘飘洒洒的雪意显然很是苦恼。
怎么好好的,又没犯错误,就将人家从温暖的窝里拎到了这一片冰天雪地了呢?
当然,回答兔子的肯定是一支冷箭。
冷箭,不是偷偷摸摸的冷箭,而是以光明正大的方式射过来的。因为它带着雪花的寒意,所以也叫冷箭。
兔子抽搐着,老黑他们所有的人,好像也都跟着在雪地当中抽搐着。
他们也许在想,这冷箭,如果不是射在兔子身上,而是射在他们身上,会是一个什么滋味呢?
更冷,还是更热,更疼,还是更快地不知道疼?还有,这弓箭,好像有手,无论多远,手一伸就到了。
如果以后再碰到害怕的猛兽,是不是它们还没跑到跟前,它们就会像这只兔子一样呜呼哀哉,满地抽搐呢?
神呀,这真的只有神才能做到的啊!
他们并不怕死,但很害怕死亡前的那种透不过气的憋屈与茫然。
他们当然也更不怕冷,所以纷纷地又一次虔诚地匍匐在地,管它雪花有多大哩,就是变成冰雹砸下来,也抵不上他们对眼前这个自称叫“周天”的无限敬畏与爱戴。
真好呀,感谢天神爷爷,感谢地母娘娘,让您的子亲自来到了这里。
哦,雪花都遮住了眼睛,那个“周天”,好像又不声不响地回去了。
这天早上,淘淘不知为什么,突然疯了似的跑进来,咬住正在烤火的周天就往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