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疆界山岭处回到王国居所已过五年,这期间一如那位公主的宣言,穿梭在人群中的办生龙消失了,无声无息得彷佛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过,但在山顶上历历在目的过程让那火sE的、金灿的鳞片恍若昨日才见过似的。尤里乌斯坐在床铺边缘,穿透窗户的yAn光在木头上洒上一层不真实的地毯,他想将注意力放在今天的工作上,例如维护自己的大剑,或是去找王国骑士团中的高手切磋指教。实际上,这些应该都是他今日预定的行程。

    啧,单坐在这里可是不会有任何进步的啊,他对自己说,却无法挥走今日罕见的怠惰感。

    叩叩。

    窗户的玻璃震动了两下,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挥了挥,示意屋内的人开窗。

    尤里乌斯起身,将大剑靠在床畔斜放,他知道访客是谁。人类除了少数几个人能够挂在窗台上的,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也就只有伴生龙了吧,而到最近还没回去「故乡」的,也只有寥寥数人。他越是靠近,就看见b天空更光亮的蓝sE像草枝般摇晃,忍不住叹了口气,解开窗锁,然後後退一步,看着外头那人轻松翻入室内,啪地重新上锁,脖子还挂着孩子。

    已经八岁的普罗奇温松开环住希利乌斯的手,水润的眼睛透露出不久前的恐惧,他r0u了r0u眼睛,对着尤里乌斯发出可Ai的笑声,「大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尤里乌斯坐回床上,对着希利乌斯问道:「怎麽了?」

    蓝发青年皱起鼻子,眼睛瞪着窗外,但没有聚焦在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个穿着贵族服装还想骗人的家伙……」他翻起嘴唇露出牙齿,「那家伙满身都是贵族的味道,还敢跟我说他是伴生龙?」就像是被侵犯到领地的野兽,希利乌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给那只冒牌货一个教训。伴生龙是你说想当就能当的吗?明明味道闻起来还不错,怎麽是一个如此恶劣的家伙呢,他想,不能明白地蹙眉。

    「伴生龙……」尤里乌斯想起五年前亲耳听见的那道命令,猛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兄弟。贵族、伴生龙……他只知道一个人同时拥有这两个身分。不自觉地屏住呼x1,尤里乌斯开始期待,就这样下去,他就能见到安维了,对吗?

    他曾经的伴生藏得太好了,五年过,他却不曾在贵族中看见那抹身影。

    「大哥哥,你想见到把弟弟抢走的坏人吗?」普罗奇温瘪着嘴巴,忍住提起弟弟时快要溃堤的泪水。为什麽会想看到那个坏蛋呢?是那麽坏的一个家伙,居然欺骗他们,而且还把不小心松开手掉下去的弟弟带走了……他可是哥哥呢,可是就只能看着弟弟被那个坏人带走……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普罗奇温,尤里乌斯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如果是安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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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维打了个喷嚏,r0u了r0u突然间发痒的鼻子,一边抬起头看看屋顶上是否有他要找的那抹蓝sE人影,自从公主下达封闭命令後,他就开始四处寻找在人群中生活逗留的伴生龙,说服他们听从命令回到属於伴生龙的领地,直到龙鳞的问题结束。但是那对堂兄弟真的是让人感到麻烦的一对,虽然在追赶时先把幼龙交给路克送回去保护起来,但这也意味着那对兄弟会对他厌恶至极,也许是恨之入骨?想到这边,伸手捏了捏眉心,打起JiNg神继续寻找。

    最近王国开始SaO动起来,边疆的食梦魔问题有向内陆靠近的迹象,王后公开宣言要收藏每一种颜sE的龙鳞,国王放下大笔赏金给猎人。

    真是可笑,明明伴生龙是解决食梦魔的唯一办法。

    「阿维?」一声呼唤,瞬间把思绪飘远的安维拉回来。从父亲手中接下四和骑士团的雷担忧地看着名义上是自己家族养子的好友,他很少看到对方如此心不在焉,特别是在进行街道巡视的时候。

    「我没事,抱歉。」安维已经听惯自己的假名,没有任何停顿地回应道。真是太不像样了,在工作时还想东想西的,他m0了m0剑柄,好像这麽做就能安定心神,把思绪牢牢地栓在身上,「雷,你刚刚说到哪里了?」他记得他们似乎正聊着有关伴生龙数量急遽减少的问题,虽然他知道不是数量减少,而是全部「回去」了。

    「不用在意。」雷摇头,「刚才说到最近王后下的徵招令,她要求每个家族起码派出一位年轻子弟组成一个狩猎队伍。」

    听见这句话,安维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旋即用手遮住嘴巴,好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他一向不擅长将感情埋在心底,就像过去一个夥伴嘲笑过的,他在想什麽,脸上就会写上什麽。

    「会是我去对吗?」冷静下来後,安维问。身为养子,他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估计这种危险的任务,雷这个正统的继承人是不会冒这个风险的,「况且你也才刚过成年礼。」他想起昨日的盛况,雷的父亲在家族所有成员面前,将自己掌有的骑士团交接给自己的独子,明亮的烛火围绕大厅,严肃神圣的氛围回荡着nVX的啜泣声,夫人掩着嘴巴看着丈夫与儿子,谁都能听出那极力压低的声音中存在着骄傲。

    雷皱着眉头,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你刚才有看到吗?」路边一道声音对着身边的人问,音量是普通人咬耳朵时用的大小,「一个人居然单手挂在窗台上,而且很迅速地就翻入房子中,那个身手,跟一些贵族差不多吧?」

    「……」安维顿住脚步,朝着那人走去,「哪一间?」

    显然没料到有人会听见自己的私语,那位路人往後退一步,咽下唾Ye,打量红发青年的衣裳。黑sE的皮外套,红sE的衬衫,看上去都不是荣华富贵之人会穿着的材质,加上那GU属於战斗者的气质,路人放下提起来的心,大胆地靠过去重复自己看见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