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只能选择“一条道走到黑”,这并不是他们不知道他们面前还有第二条路,而是因为他们本已在自己的那条道上走得太久、走得太远了。
久到绝望,远到疯狂。
宛如“组织”的历代盟主,代代独承“组织”之天命,却又代代埋首于玄武山为他们编出的黑暗中,而到了这一代上,杨继新窥见了些许微光,于是他布置了一场豪赌。
他赌上了自己,更赌上了整个“组织”。
随着最初的一批信使陆续返回向杨继新复命,数十支队伍从玄武大陆的各个角落开拔。这些队伍中成员多的约莫二百来人,而成员少的却只有个位数。
但无论这些队伍中的成员是多是少,他们的面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些悲壮。
这悲壮是由他们的目的地带来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玄武山。
“走吧。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我们也该出发了。”藏于深林中的佛堂里,杨继新半躺在一张木椅上。
此时的他已再没有半点高手的模样,即便是他极力地想将自己的状态调好一些、极力地想要摆出些威严出来,但如今的他功力尽毁,他能拿出的最好的状态亦不过是强撑着不歪过头、昏过去罢了。
“是,盟主。”法能和尚与其余几名金蜂派的老僧是当下不多的还伴在杨继新身边的人,在这些时日里随着杨继新功力的暴跌以及“组织”精英们实力的飞涨,他们见到了太多太多的昔日同僚一朝叛变,也听过了太多太多的拍胸脯、立誓言。在他们的眼中,如今的杨继新远比过去任何一个时间段中的杨继新都更具威严,更像“组织”的盟主。
“出发。”众僧用一架简易的担架抬着杨继新出了寺门。
此去,恐无归时。
便有归时,亦不知归来几人。
武者不能想太多,想太多的武者必不是个正直的武者。
想太多的武者必是个畏首畏尾的武者。
大丈夫在世间走一遭,何必想太多?
却说在杨继新等“组织”的兵马纷纷开拔的同时,玄武山上又出了乱子。
这回的乱子是大乱子。
又或者说是一连串的大乱子。
乱子最初出在灵虚宗。
时间是叶灵虚离开水柳宗、返回灵虚宗的当日,彼时的叶灵虚尚行在路上,而灵虚宗中便出了大事。
这大事也不是别的什么大事,也就是跟封印有关的大事。
这也不是说封印怎么这么了,也就是封印又被玄武冲破了。
常规事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