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谦和罗绮吃喝之后正打算回去睡觉,突然看见平静的海面上出现几个像蚂蚁一样移动的黑点,黑点移动的很快。林墨谦看着那些黑点神情严肃,他知道这些快艇不是商船,这机动的速度有点像海寇,天战之后有少数不愿意将信仰交给神的人选择自我放逐,他们迁离九州,或海上,或大漠,缺乏物质的他们逐入寇流。
清冷的月色中那些小艇冲到了沙滩上,从小艇上下来十几个赤足大汉,他们身上背着刀或弓箭,悄悄往小渔村摸进。
林墨谦的人已经敲响了村子中央井水旁的大鼓,瞬间寂静的渔村陷入了恐慌,从睡梦中惊醒的人们冲出屋子,有些血性的汉子拿起武器冲向海滩,更多的人则退到丛林躲避。
那些海寇没有迟疑搭弓射箭,将冲出来的人全部射杀,又扔出火弹引燃了小渔村的房屋。这一切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那些海寇很有组织计划,他们并不着急进村抢夺财物而在海滩上等待大火将这个渔村烧尽,只有在偶尔有村民冲出来反抗时才淡定的拉弓射杀,这不是要洗劫这个小渔村,更像是在驱赶、在清场甚至是在等待,果然远离海岸的海面又出现十几艘快艇。
林墨谦在悬崖上看的真切,他将罗绮带下悬崖,唤来马匹将罗绮托上马说道:“这事情有点怪,那些海民一般只会在外海抢商船,从不近内海,更不会上岸骚扰居民。你先骑着马回刺桐港,随从们会保护你。”说罢,他跨上另一匹马赶往丛林深处的谷地。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至谷地见到萧彦北,告知了小渔村的事情。
萧彦北眼睛一亮看着负责练兵的年青军官道:“你怎么看?”
那个年轻军官说道:“十几个海寇我带一小队人就解决了,但是殿下,这样一来我们在谷地操练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您在朝堂上会有压力。”
萧彦北拍拍他的肩膀:“你要记住军人只需要思考怎么样才能让手中的钢刀更有威力,你们不是我萧彦北的私兵,你们是王朝乃至整个人族的希望。你们的祖辈都是为了全人族而战的勇士,没有一个怂人。我们一直喊着肩负天下每日操练,这个天下就是那些渔民一样的普通人,是我们要用热血去守护的每一个王朝的子民,今晚拿出你们的本事,你们第一场仗要打的漂亮。”
那军官听罢不再有负担,冲除了营帐叫响了集结号。
这支军队在山谷中密养了五年,五年可以让一个个青涩懵懂的少年训练成身负技能的战士,可没有实战的锻炼他们终究只是纸上谈兵的摆设。
寂静的山谷间只听见仓鸮如鬼泣般的瘆人嗥叫,躲在丛林中的渔民蜷缩发抖,看着被海寇杀死的家人、被火烧尽的家园他们无能为力,只有躲在密林中跪向月亮不断的向神祈祷。
风过林间,一道道矫健的身影丛林深处飞奔而来,他们踏着月色,轻甲上覆着冷霜,脸上的神情坚毅又肃穆,那些士兵飞快的与渔民擦身而过,打断了那些无用的祈祷声。
在跃出丛林的瞬间他们犹如游龙一般迅速展开后背的弓箭,那一支支箭矢划破夜空发出刺耳的鸣叫,矢矢箭鸣之后便是海寇们的惨叫声,火光中那些箭矢如生了眼目一般精准的射入那些海寇的身体。
海寇显然没意料海防的士兵如此迅速,如此饶勇,当反应过来时士兵们已经奔到他们面前收起弓箭换战刀近身搏杀,士兵们知道这是他们搏杀首秀,他们是军官随机抽中的一个小队只有十人,他们在同袍们艳羡的目光中奔出营地,他们也必将带着骄傲的战绩返回营地。
片刻功夫,海滩上的海寇便被灭光,他们引燃箭矢射向还未靠近又着急逃跑的小艇,几乎是箭无虚发,眨眼间那些小艇就变成火球飘荡在平静的海面。这场小小的不能叫战役的首秀很让萧彦北满意,他和林墨谦跨着马在那处悬崖看完了整个奔袭过程。
当打扫完沙滩,他们发现这些海寇果然只带了火流弹和弓箭、佩刀。小艇上也没有预留摆放物质的空间,他们冒险进入海湾,就真的只为了烧村?萧彦北没能多留便随士兵们返回了营地,林墨谦带人将火灭了后也返回了刺桐港。
当官员第二天得到消息赶到小渔村看到摆在海滩上的海寇尸体的时候,面面相觑,他们在村民感恩戴德、由衷赞美的言语里无地自容。天知道是那路神仙施的援手,反正不是负责海防的官兵。
官员看着被烧光的小渔村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将剩下的渔民迁往新开辟的海湾重建家园,这个没有名称的小渔村就像不能出现在他们年终考核简报里的败绩一样消失掉好了。没有人再提昨晚的海寇,就像重来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在刺桐港的罗绮听了这件事情后心里惦念着这几天收集到的海螺和贝壳,不顾林墨谦的反对执意要再回小渔村去取。林墨谦只得陪着她又返回了小渔村,大火后的废墟里已经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罗绮在他们生活了两天被烧的只剩几个木桩子的屋子地板下还真找到了那几串贝壳,她像得到了战利品一样捻着贝壳链子在林墨谦面前晃荡。
“我真喜欢这里啊,你看这里的沙子是白色的,又细又软。海湾里的海面平静无波,我还下去游了一次了,就这样遗弃了,真可惜。”罗绮看着废墟惋惜不已。
林墨谦牵着她看了看四周说道:“你要是真喜欢,我买下来重建好了。以后我们每年都来住几天。”
罗绮认真的看着他,半晌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他答道。